贺建,1956年生于武汉,曾就读武昌实验中学。1974年高中毕业后到江陵县当知青、民办教师。1977年夏季被推荐进入湖北省公路工程学校筑路机械专业,毕业后分配到湖北省公路桥梁工程公司,当过机械工、办公室秘书,在高速公路运营和管理机构担任过董事长等,现已从湖北交通投资集团退休。
图中粗红线为骑行三镇采风路线图。整个行程为逆时针一圈大年初一,我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。武汉三镇骑行一大圈,沿途采风。早晨吃了一大碗肉圆子面条,为一天的体力消耗打好底子。
我的痕迹管理: 9:45出门,带上雨衣、3只口罩、几只小小的袋装点心和1瓶米酒汁,下午17:30到家。我先后来到武汉动物园(抵达时刻10:45 下同),归元花卉世界(11:10),归元禅寺(11:16),武汉奇石馆(11:28),长江大桥引桥(12:00),黄鹤楼(12:28),武昌车站(13:47),紫阳公园(14:24),户部巷(15:02)、武昌桥头江边(15:25),武汉广场商圈(16:15),武汉国际会展中心(16:33)。
为骑行采风备的食品饮料
我在骑车路上想,年年有春节,历史会永远记住2020年的春节。2020年1月25日,农历大年初一。我相信,现在的青壮少年人,若干年后会对他们的儿孙讲起这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见闻。届时,说者与听者的交流都只是凭着想象进行。我就是要采集实地纪实图片,作为历史的资料,增强未来人们对这一段历史真情实景的感知。从1月23日10时起,我市城市公交、地铁、轮渡、长途客运停摆,机场、火车站、高速公路离开通道关闭,严防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扩散。这就是千万级人口的超级大型城市的所谓“封城”,史无前例,(和平时期)世无前例!武汉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市景,人迹稀少、车辆稀疏、店铺关门、景点关闭……市民响应政府号召,不出城、少出门,避免病毒交叉感染。挖字眼来说,政府强调的是“少出门”,并没有说“不出门”,我的民间自发采风应该不算违规。笔者骑行上了长江大桥,趁着雨歇的空档,给自己自拍一张“工作照”
笔者骑行采风的自行车,车前框里有雨披和食品饮料,后座的儿童座椅还没撤下,那是用来接送孙子去返幼儿园的大年初一,我冒着凄风冷雨、冒着感染的风险,骑上自行车踏访武汉三镇重要节点,一一详实采集图像资料。寂寥的武汉动物园的大门外。在岁月静好的时候,凡节假日,武汉市和外地的少年儿童都会云集这里,热闹非凡。而今,因为新冠病毒作祟,少年儿童们小小年龄被统统关了家庭禁闭,失去了一个节日长见识、添欢乐的机会。动物园售票窗口紧闭,好不容易盼来的春节,没有一个游客来打探。
这一天,年逾花甲的我早出晚归,历时近8小时,骑行和步行约50公里,绕行武汉的汉阳、武昌、汉口三镇,包括蹬车四次爬坡上桥——汉江知音桥1次,长江大桥往返各1次、汉江一桥1次,对寺庙、景点、车站、商场、剧场、公园等一、二十个重要场地踏访。归元禅寺在历年春节期间,是数以万计的善男信女会来到这里,虔诚的香客甚至为了敬上头香,通宵排队等候进入。可是今天大门紧闭,外围居然设置了蓝色水马阻拦。在通往归元禅寺的归元寺路和翠微路,这样的大幅提示标语有一、二十条。一个寺庙,为一个春节,专门设立“安保指挥部”,可见其名气和香火之旺盛。犹记往年春节期间,信众香客云堆雪涌到此,水泄不通,潜藏踩踏、火灾、争斗、扒窃……风险,交警、刑警、城管、医务、消防……各路人马如临大敌,纷纷赶场维安。然而,新冠病毒肆虐让这里归于淡静。媒体正规军——记者关注点大多聚焦于医院、医生、病房、病人,聚焦于出入城市的通道和关口。他们顾及不到的地方,就是我这杂牌军的“游击区”。黄鹤楼是武汉的招牌景点,外地人到汉,不上黄鹤楼,等于没来。春节铁板大门紧闭,上面还有扎眼的铁刺,把高大上的黄鹤楼形象几乎完全遮挡,到此根本看不见它的全貌,感觉就是毫无人性。试想透过缝隙或高攀抓拍一张黄鹤楼前千载难逢的空旷场景,只能是有心无胆。没有无人机,也只能有心无力了。 在黄鹤楼的侧边,见有铁栅栏,不由产生隔栏拍摄黄鹤楼前空旷场景的奇思妙想。细雨蒙蒙、陡坡滑湿在所不惧。四肢并用爬到上边,谁知里面还有一道石墙。天不助我,灰溜溜下来。蛇山上的黄鹤楼公园。记得前几个月的国庆期间来此,游客甚多,诚心想拍摄一张无人干扰的干净画面很难很难。这下子可好,“新冠”帮我清场了。我此行自定“四不”戒律:医院不进、医患不近、人多不沾、交流不要。就是、就是、就是找冷门拍照记录——对历史负责!首义纪念馆, 只有关闭的铁栅门和“今日闭馆”的告示牌,没有专门的公告何时开始,何时终了,游客不得而知。全天拍摄了230余张实景照片。我预想好了这一趟要多采集、不遗漏,回家再筛选。最终手机电池电量耗尽。心里默想,下回再有特情采风,就把充电宝带上。转念又自觉好笑,谁还希望再来一次这般浩大的人祸呀。到了武汉广场和国际会展中心对面的中山公园,却无法拍摄,意犹未尽,很是遗憾,不得不带着疲惫和饥饿回家,到家之时,天已黑,路灯亮。出行采风的头天晚上,网上曾传出,继“封城”之后,今天要实行“隔城”——在连接三镇桥梁实行隔断阻行,让武昌、汉阳、汉口三镇分而治之。我已经有了预案,先去汉阳,如果阻拦过桥,那就赶紧就在汉口对武汉广场、国际会展中心、中山公园、中山大道、江汉路步行街、江汉关轮渡码头、汉口江滩采风。反正,“强盗不走空手路”。所幸,三镇并没有阻断交通。途中亲眼见证了武汉抗击新冠的一个个严防死守的场面。一路上,外面雨打风吹,过桥蹬车爬坡时里面衣衫汗湿,带着口罩喘息困难,口罩里吐出的热气雾化了眼镜。在武昌江边返回时,不想再绕道走大桥引桥,就提着自行车就近从建桥纪念碑出拾阶而上,上百步的阶梯被整得够呛。餐馆在节日和疫情期间尽数关闭,一路上所带点心不足以填补持续体力消耗的饥饿……好在一一挺过。
笔者返程时,提着自行车上大桥的阶梯。图中所见阶梯仅为全部的的三分之一,其余部分在转折的下面
在这场全民抗击新冠病毒的战役中,我暗自佩服自己的壮举。记忆里,此生好像没有一次连续骑行这么远的。以后想必不会再有这般费劲卖力地干活了。想当年,为了将不能上公汽的煤气罐带到武昌,不得已单程骑行去武昌一次,我那时还是年轻力壮的30多岁。长春观门前一幅招贴,告知四处寺庙宫观的闭门,省了善男信女往返跑腿,如此这般境地,果然换位思考、与人为善。
宏基客源站是武汉公路长途客运的大集散地,与附近的武昌车站对接。新冠病毒真是坏,春运热潮今何在?
宏基客源站是武汉公路长途客运的大集散地,与附近的武昌车站对接。售票、候车厅大门紧闭。
武昌车站而今这里,民工潮、探亲流、学生流、车票黄牛党、的士拒载、售卖假票、高价盒饭、路边宰客……都成了飘散的云烟、历史的故事。
外观武昌车站及其售票处,似乎也是人客全无。其实不然!走进售票处骑楼,售票厅大门玻璃门紧闭,外有两块服务指向牌遮挡。就在其门口的地上、环绕廊柱的座椅上,我发现了蜷缩的困顿游客
合理推测,如果是武汉的旅客,会作罢回家。显然是在武汉无家可归的异乡人,被23日的“封城”令挡在了此地。这个旅客见我如实记录拍照,掀开被子说:“你如果是记者,拍了照帮忙我们反映一下,没有提前通知,持票就不能进站上车了。”为了证实他的身份,他脱掉了外面的防寒服露出工装说:我是徐工集团搞售后的,8日来武汉修机械,买好23日的车票,结果就挡在这里了,没有人管我们。隔得远远的,我问:你就买了新棉被在这里过夜?他说:市救助站发的。我答应了帮助反映后,心怀悬念地离开了……途中我在思考,“封城”显然是一个防范疫情全面扩散的重大决策。正确的政策犹如普照的阳光,然而也还总有找不到的阴冷面,如何把温暖传递给这些个体的“牺牲者”?在满城尽戴防疫口罩的档口,持开放态度的紫阳公园算是特立独行的了,大门两边圆柱上的通告:佩戴口罩方可入园!然而,园方的低姿态,并没有吸引到入园的游客——都在家里“坐禁闭”。这是武昌邮局。遥想当年,春节这里可是寄托乡愁的高烧地儿,等候几个小时打长途电话、排长队发电报……,与其说是被风吹雨打飘散去,不如说是被手机网络抢了客,也被新冠病毒吓唬不见了。名气远扬的户部巷,堪称食客们尝鲜解馋的好地方。三个多月前的国庆节,这里可是人头攒动、摩肩接踵·摩肩接踵,一个个店家可是数钱数得手抽筋。此时此刻,不是放着好好地节日经济不做,不是新冠肺炎捣乱,我真怀疑店家集体关门歇业,是结伴治疗(数钱太过劳累)腱鞘炎去了。疫情须防范,疫情虽可怕,更可怕的是被疫情吓到。这不,幽它一默,给下热干面的师傅、期盼热干面的孩儿也轮流戴上换下的口罩,既是关怀,也是玩笑。长江大桥武昌桥头江边,观光平台没有观光客,倒是有一个执着的甩竿钓鱼者。难道江鱼油炸了或者煮汤也可以防治新冠肺炎?武汉广场商圈,本人逛商场很少很少很少,这里是武汉排名第一的商圈也还知晓,印象中这里就是武汉商场的地盘。反正没有打心里过,实在是“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”。这回实地采风,方才知道这里有三大商业巨擘——武汉广场、武汉世贸广场、武汉国际广场。本来一个高大尚的消费场所,描述这里日进斗金,那肯定是把它们三巨头大大委屈了。眼下门前冷冷清清,令人叹惋唏嘘,似可侧面佐证新冠病毒对商业的肆虐冲击程度。武汉国际会展中心新冠病毒疫情当道,谁还有雅兴看会展?近看,玻璃门上都贴了加章封条。其实,市面疫情危急,不贴封条也没人光顾。武汉联防联控新冠病毒肺炎疫情,各处场景的实地采照片,必须严格、确切地佐证这些照片为封城阶段的真实记录,避免误解为平常的清晨、严寒的气温时的替代拍摄。因为,仅凭空旷的市面街道、关闭的景区和商区大门,并不能说明其为封城时期的历史性画面。为此,本人在拍摄时特意加了标注对应时间的水印,在每一处落脚点拍摄时,都特意采集了一一对应的相关文字通告、公告、告示等。对于新闻报道、纪实图文,这是一个非常重要、不可忽略的细节。晚饭已是饥不择食,也只能是自己动手,肉圆子切丁下面条。在等待热水器升温洗澡的过程中,将拍摄少量精彩照片分发出去。我的手机微信运动泄露了我的“天机”,上面显示当天我的步数有1.6万多步。实际上肯定远超超了2万步。因为在离开武昌桥头江边返回时,我发现手机电池电量极低,想到后面还有武广商圈需要采风,当即将手机打到超低省电模式,后来在武汉国际会展中心手机无电自动关机,也就是说全天后面两个小时,手机没能计步。文文通过微信运动看到我今天的16000多步,晚上来电查问我的去向和严厉责怪,通过口气我感知到他在那边是垮着脸的。身在广东的大哥看到我发的实景照片,也来电大加讨伐,指责我这是死犟,是不负责任。我没有还嘴,只能等待身体是否感染的反应结果,等待图文整理的收获结果。一路劳累也挺过来了,反思查找白天的风险源,唯一的可能是在武昌车站售票厅外,恻隐之心驱使我与滞留外地人简单对话,彼此隔着有三米的距离。当时双方都戴了口罩,应该没有问题。但是新冠病毒于肉眼无影无形,我不敢绝对排除。全天再无与人近距离对面接触和对话。洗澡之后,本想一鼓作气将粗选的照片“趁热”发给朋友圈,感觉太累,转念想还是要善待住自己,也就11点钟上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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